方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，又把手裏鄭旭的頭發遞了過去：“孫醫生，麻煩再做一次DNA比對。”

孫欣悅聽的直翻白眼：“我說你是不是真把我當你的小兵了？”

方歌忙賠著笑：“不敢不敢，麻煩了！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！”

說完，方歌又在心裏偷偷加了一句，只是今天而已。

“又要六個小時，現在怎麽著？”雷赤問道：“跟我回趟局裏？”

方歌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我已經答應了路晨和他一起住，得回去搬家。”

雷赤一想反正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也破不了，而且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，於是說道：“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

方歌回頭看了一眼雷赤：“你不用排兵布陣去？”

雷赤作勢欲打：“你想累死老子啊！”

方歌嘻嘻哈哈的，跟著雷赤一起回了學校。

“……你說啥？你要搬出去住？為啥？”

方歌和雷赤回到寢室的時候，正好五零一的三只都在，他們聽到方歌要搬出去住的消息以後紛紛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詫異。

其中胖子的反應最大，他直接把雞腿從五樓的陽臺上扔了出去。

方歌解釋道：“剛認了一個弟弟，他還小，不能一個人住。”

“那我也搬出去！和你一起住！”胡胖子揉揉鼻子：“反正都是交住宿費，在哪住都一樣。”

姚西也忙站出來表態：“我不想和其他人住一個寢室。”

見這倆都說話了，陳鋒也慢吞吞說道：“大家都出去了，留我一個人多不好！”

方歌無奈：“可是我就只租了一個兩室的房子，根本就住不下咱們這麽多人啊！”

“不著急！”胖子擺手：“不就是找房子麽？這事兒包在胖爺身上！”

聽到胡胖子的話，方歌面露難色：“但是我得先讓路晨見見你們，這小子很有性格，我怕他和你們合不來。”

一聽方歌這麽說，胡胖子立刻對方歌怒目而視：“你個沒良心的！見了小的就不要我們了！不跟家裏交代一聲兒就把自己交出去了！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！”

方歌笑著應付了兩下，忽然眼睛就是一亮。

見狀，雷赤立刻問道：“是不是想到了什麽？”

“咱們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！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激動，方歌的聲音都在發顫。

“什麽？”雷赤問道。

“姜婷的家屬！”方歌的聲音有些沙啞：“她的哥哥和嫂子的具體情況有沒有查過？”

雷赤一楞：“你是懷疑？”

方歌臉上閃過一抹懊惱：“我也是傻了！姜婷懷孕的時候不過二十出頭，從年齡上來說不過是個小姑娘！不管她在外面多麽的彪悍，但是初為人母的時候都會慌亂脆弱，那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親近的人！馬正文算一個，但是她的家人呢？？從姜婷父母的反應來看，他們應該不知道姜婷離家以後的事情，但是她哥哥呢？是不是太冷靜了？”

方歌這麽一說，雷赤也感覺到了不對，他立刻說道：“我現在就派人去查！”

“尤其是姜婷懷孕的那一年！”方歌神情嚴肅：“重點查他哥哥那一年的行蹤！”

“好！”

因為要查姜婷哥哥，所以方歌搬家的事情就交給了五零一的幾只。

等方歌他們搬完以後，雷赤那邊也有了消息。

“果然沒錯！”雷赤的聲音裏透著一股難掩的興奮：“十五年前姜律曾經在張莊村那裏租住過一個獨院，我們的同志立刻就前去調查了，萬幸，他租住的地方是村裏，不少村民都對他印象深刻，一方面是十五年前有私家車的人不多，但是姜律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開著私家車，所以不少人都記著他，另一方面就是租戶了，根據村民們反應，自從姜律租下房子以後除了他來平時就沒見房門開過，要不是晚上有燈光，他們甚至以為房子裏面都沒人住！”

“還有呢？”方歌也很開心，他笑著問道：“你們就沒問問房東？”

“怎麽可能沒有！”雷赤笑嘻嘻地說道：“房東妻子提供了一個很大的線索！她說當時住在裏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孕婦！我把姜婷的照片給她看了，她確定當時住在裏面的就是姜婷！”

“也就是說姜婷並沒有去南方，她當年發現自己懷孕以後找到了她的哥哥姜律，而姜律擔心父母親知道了姜婷的事情以後傷心，所以就把她安排在了農村，安靜的等姜婷生產！”方歌接著說道。

“沒錯！”雷赤繼續說道：“我們找到了當年姜婷生產的醫院，也看了當年的檔案，有一個人你肯定想不到！”

“是不是馬正文？”方歌笑問。

“哎呀？你怎麽知道的？”雷赤奇怪道。

“很簡單！”方歌解釋道：“既然是姜律把姜婷藏了起來，他就不可能讓姜婷把孩子生在農村，十五年前醫院的規定還沒有現在這麽嚴格，就算沒有出示結婚證，只要有孩子的父母的身份證，照樣可以給嬰兒辦理準生證！但是姜律是姜婷的親哥哥，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填在父親一欄上面，但是馬正文可以！姜律知道他對姜婷一往情深，所以馬正文肯定會同意冒充孩子的父親，雖然他人沒在，但是我之前說過，只要有他身份證號就可以！”

聽了方歌的解釋，雷赤不禁讚道：“好樣的！”

有了這麽大的一個發現，雷赤更是不可能去找方歌了，他在電話裏說道：“我已經派人去帶姜律了，你要是有時間有興趣的話就一起過來。”

其實雷赤這話相當於廢話，方歌可能沒興趣麽？

等方歌趕到警局的時候，雷赤已經開始了審訊工作。

“說吧，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姜婷又和鄭旭聯系上的？”雷赤雙手交叉在一起，看著對面沈默不語的姜律說道：“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。”

“交待？”姜律忽然笑了：“我交待什麽？難道我妹妹有難，我這個當哥哥的能袖手旁觀？”

雷赤眉頭微皺：“妹妹？你真的把姜婷當妹妹看了麽？”

姜律哼了一聲，鄙視的看著雷赤：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“我問你，姜婷的孩子呢？”雷赤死死盯著姜律：“你不是重親情麽？那姜婷死以後她的孩子呢？我已經查過了，姜婷當年生的是個男孩，你這個當舅舅的不是很看重親情麽？那你的外甥呢？你怎麽對他沒有親情？”

姜律面色猛然一變：“這件事不用你管！那個孩子活的很好！”

“是麽？”姜律冷笑：“你真以為路晨活的很好麽？”

聽到路晨的名字，姜律坐不住了，他謔的一下子站了起來：“你怎麽知道路晨的？你們把他怎麽樣了！”

“路晨沒事！”雷赤冷著臉說道：“但是這孩子最需要的是什麽你不知道麽？”

姜律面色一變再變，良久，他終於緩緩說道：“我知道，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？？”

“嗯？”雷赤問道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“當年我知道婷婷懷孕以後確實很憤怒，但是我能怎麽辦？她畢竟是我唯一的妹妹！可是那個時候我媽身體不好，我爸脾氣又太暴躁，如果讓他們知道婷婷還沒結婚就懷孕了他們肯定會受不了的！沒辦法，我只好在農村給婷婷租了個房子，交待她沒事不要出門，她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電話。”

姜律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本來我的打算是等婷婷的孩子出生以後給他找戶好人家，我不是賣孩子，是送養。婷婷還沒結婚，她的一輩子不能就這麽毀了，當時婷婷也答應的好好的，可是後來孩子出生以後她就後悔了，我怎麽說她也不願意把孩子送人，就這樣直到她出了月子，我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，就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把孩子抱走了，沒想到婷婷醒了以後和我大吵了一架，然後就走了，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。”

“你說你和姜婷吵了一架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她？”雷赤擰眉：“你為什麽不找她？”

“怎麽可能不找？”姜律搖頭嘆息：“但是婷婷的脾氣很犟，她說除非我把孩子還給她，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！我必須得狠心，她還那麽年輕，不能讓一個孩子給拖累了！”

“然後呢？”

“婷婷畢竟是剛出了月子，我擔心她再落下什麽病，就騙她說孩子帶回來了，我們約好還在村裏租的房子見面，但是婷婷沒有來！我去找過鄭旭，可是那個時候鄭旭也失蹤了，又聽婷婷當時的鄰居說前幾天見過婷婷，當時我以為她又犯賤去找鄭旭，既然她不爭氣，我就當沒有這個妹妹！所以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。”

“再後來，就是前兩天正文忽然說發現了一具女屍可能是婷婷，當時我父母就在身邊，這麽多年都沒有婷婷的消息，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，所以我們就去了你們那。”

雷赤有些拿不準，他沒辦法確定姜律是不是在說謊。

沒辦法，只好先把姜律扣留四十八小時再說。

“怎麽樣？分析出什麽來了沒？”剛到監控室，雷赤就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
方歌神情嚴肅：“姜律沒有說謊。”

“啊？”雷赤眼睛瞪的滾圓：“你確定？”

方歌點頭：“我確定。”

“完了！”雷赤攤開手：“這下子線索又斷了！”

方歌卻搖搖頭：“不一定！姜律沒問題，但是他老婆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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